Aching Souls
「……哥哥,」路德維希皺著眉頭折起那份報紙,「放著法蘭西斯先生不管可以嗎?」
面對胞弟有些擔憂的詢問,基爾伯特並沒有將視線離開公文,他仔細的逐條審閱細節,並不停翻看其他軍官送來的清單,在全部確認完畢、簽上署名後才放下筆。
「路德維希,你認為法蘭西斯是什麼樣的人?」銀髮青年將文件放入牛皮紙袋,接著往舒適椅背一靠,用眼神示意路德維希拿出放在玻璃櫃內的藏酒。
瞭解兄長心意的金髮男子點了點頭,從櫃中拿出干邑和兩個玻璃杯,斟酒時表情若有所思。
「法蘭西斯先生有些懶散,但並不代表他不了解狀況,我想他有很多事情藏在心裡沒說。」路德維希緩慢回答的同時也將杯子遞給對方,並淺嗅、輕啜干邑的細緻醇香。
「那你覺得如果他不願說,其他人有辦法知道嗎。」
「不……」青年細細思索對方總是笑臉迎人的面龐,「我了解了,哥哥。」
那個男人和他們不同。法蘭西斯替自己築起一道高牆,雖處在人群之中卻仍孤立於外,似乎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撼動那完美的嘴角。
「是的,老法蘭那傢伙雖然聰明又狡猾──或許也是所有人裡面最諳此道的──但他也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傢伙,」基爾伯特不像路德維希,他邊說話時邊晃動酒杯,欣賞完色澤後便豪邁的吞了一大口,「坦白說,我認為亞瑟或是伊凡的動向還比較值得關注。」
「為什麼呢?」
「……你會擔心氣憤的雄鹿還是懶洋洋的獅子?法蘭西斯沒有野心,不管再有能力都不足為懼。」基爾伯特露出帶有戾氣的笑容。
「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,規則只有一個,」路德維希看見兄長的鮮紅眼瞳閃過一道銳利光芒,「我們唯一需要認真面對的,是那些願意賭上一切跟我們挑戰的人。其他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半吊子。」
在戎馬倥傯的時代裡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交關,若要詢問這個始終血氣方剛的普魯士人學到什麼,那或許便是絕對不要小看執著之人。強大執念所能催生的事物看似沒有份量,但狂妄如基爾伯特,卻也從來不敢隨意掂量那有幾分輕重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金髮男子放下酒杯,精神抖擻的回應告誡,而基爾伯特瞇起眼,將杯中剩下的鮮紅液體一飲而盡,神情看來比先前更加慵懶。
「反正距離就寢還有一段時間,本大爺跟你說個故事吧。」他拿起書桌上的厚底玻璃瓶,替自己再斟了一杯酒。